杨大个子道:“我们把秀姐娘弄到乡下,也不鸣锣惊众,人家怎么会知道?再说把她接到乡下来,自然也耍弄一个妥当些的地方,绝不让人知道。那姓赵的没有耳报神,他怎么会知道秀姐娘在乡下哪里?”童老五冷笑一声道:“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在乡下呢?你不记得在我家里吃顿晚饭,都让他们那些狗腿子嗅到了,追到我家来。你想我们这老老实实地做小生意的人,逼得过那些妖魔鬼怪吗?”杨大个子偏过头去,向了洪麻皮望着,因问道:“洪伙计,你说这乡下空阔地方,随便住一个人,是不是大海藏针一样?”童老五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,重重地将杯子放了下来,哼了一声道:“就是到这里来万无一失,我也不愿她到这里来。
有道是人人有脸,树树有皮,我们在姓何的面前,丢过这样一个大脸,知者说是我们为了义气,不知者说是我们为了吃醋。她陈秀姐是个天仙,我们癞蛤蟆吃不了这天鹅肉,根本不用转她什么念头。若说是打抱不平,不是我说句过分的话,秀姐有今日,也是她自作自受。要说她是为了老娘牺牲,那算了大大一个孝女,孝顺就孝顺到底吧?反正关在屋子里做姨太太,总比坐牢强些,就算坐牢,她原来也心甘情愿。”杨大个子道:“老五,年轻轻的,说这样狠心的话。”童老五道:“为了你老哥老远地跑了来,我只说到这个样子为止。依了我的性格……”他将这句话不说完,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。杨大个子在月光下看了童老五一眼,笑道:“你不用起急,说不说在我,听不听在你,办与不办,更在你。就算我这是一番废话,我们的交情还在,难道还疑心我做老大哥的有什么歹意不成?”童老五默然,没有作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