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袁从游击队里回来，附带的任务是侦察堡垒内部构造。爆炸水塔是队长要他做的，堡垒的建筑也是队长急于要知道的。这两件事在小袁看来，同样重要。
小袁走近堡垒，心扑扑跳着，仿佛急于知道堡垒内部的情形的，就是他自己。
值班的胡大炳拉开铁门迎住了他。胡大炳长着南瓜样的头颅，眼睛凸出来，上面布满了血丝，仇视一切地横视着。别人什么事都提防他，因为他不同他们亲善，他自己也很愿意使人知道，他是不惜采用任何最后手段的样子。他起初不大注意小袁，但有一次他检查一只钱包，又躲躲掩掩地藏那只钱包的时候，偏被小袁看见了。他擎起拳头威胁小袁，小袁骂着跑掉了。虽然小袁没有告诉别人，可是从此胡大炳老想找他的碴儿。
胡大炳这时一手拉着门簧，仿佛说：“你要进来吗？”
小袁是应该跑掉的；可是他偏偏进来了。另一个值班的是曹伯衡，他是这些人中间最和气最有趣的一个。他用一只手摇着，说：“他妈见鬼！我当是头目。原来是猴屁股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