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翻出抽屉里的一捆信,一封一封打开,终于在其中一封里找到这段话。
为什么当时不嫌它肉麻?还那样欢喜?言犹在耳,却物是人非。我随手就将那一叠的甜言蜜语扯得稀烂,从窗口里丢出去,看它们散成一朵朵灰蝴蝶,飘落在地,一瞬间心如死灰。
趴在窗户上不知道看了多久,忽然,颈后又附上了近段时间屡次造访的冰冷。这次,我极其平静地回头,身后,还是那张让我惊惧无数次的熟悉的脸。她吐着气,一股阴冷直喷向我面门。
她尖利的十指,血红的蔻丹,还有那诡艳的唇无一不发出嗜血的信息。可是,今天这样惊悚的场景,再激不起我的一丝恐惧,我木然地对上她充血的眼睛。
对上我的木然,她眼里闪过一丝迟疑。可是,她的手在稍停片刻后还是果断地向我的颈间抓来,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咽:“还——我——”
她是来要她的旗袍的吗?颈上的束缚一点点收紧,在还保有一丝清醒时,人的求生本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挣扎。我伸手从身后摸到小包,哆嗦着打开,触到一团微凉的柔软后,一把揪出来递到她眼前,从被紧紧压迫的喉咙里嘶哑地挤出几个字:“还——给——你!”
掐在颈间的手蓦地松开——那团粉红像是定身咒,将她呆呆地定在那里。过了好久,她才哆嗦着手接过去,轻柔地抚着那件旗袍。这是除第一次以外我见到的她唯一不狰狞的一面。她找到左边的衣袖将绣有字的那截摊在手心,来回地抚摸那个“李”字。